就在這樣的一個戰國歷史背景裡面,我們要來探討
孟子的人格與風格 首先,整體地來看,孟子
的人格與風格最令我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種
不得已的救人救世之心 在《孟子》的《滕文公下》第九章
公都子曾經問孟子說,外面的人啊,都說
夫子你喜歡辯論,我請問你為什麼呢?那孟子說
我哪裡是好辯,我是不得已啊,台語說无著已啊
我不得已也,因為呢
天下這樣一治一亂已經很久了啦,那麼
這個這一個
從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局勢呢,我不得已我
必須要這樣奔波呼喊,不得已三個字可以說是
孟子的人格與風格的關鍵字 第 13
章,孟子去齊 充虞路問曰:夫子若有不豫色然
前日虞聞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
不尤人,曰:彼一時 此一時也。
五百年必有王者興 其間必有名世者。
由周以來 七百有餘歲矣。
以其數 則過矣,以其時考之 則可以。
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 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
捨我其誰也?吾何為不豫哉?
第二點呢,孟子啊 的一生展現了強韌的生命力
與強烈的使命感 孟子離開齊國的時候啊,有一個人問他
說,夫子我看你那個臉色啊,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那我前幾天哪,聽夫子講
說,我們做君子呢,應該要不怨天 不尤人,那你為什麼今天感覺到很不高興呢?
那孟子說,哦不一樣,因為那個上一次 這個講話的那個場合跟現在的狀況不一樣
結果孟子回顧歷史,他說五百年的歷史
通常歷史上大約五百年應該會有一個真正的王者興起
那麼期間啊,一定有一些人才出現,從周朝到我們現在已經七百多年了
那我算了一下,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已經差不多了
然後天恐怕,孟子講啊,是不想
天下治平吧,如果天想要平治天下
那麼當今的這個時代,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呢?我為什麼會感到不快樂呢?
《公孫丑下》第十三章這一個對話 告訴我們,在戰國那種狂風暴雨的
歷史情境裡面,孟子所展現的這種
生命力,那種他的人格與風格,他的 使命感,令我們為之動容啊
孟子的人格與風格,第三個特點 是他所展現的那種剛直的氣概
有一次孟子見梁襄王,那
這個出來了以後,孟子告訴人家
說梁襄王這個人呢,看起來不像個
國君的樣子,而且你親近他了以後呢,也不會感覺到
有一種敬畏感,然後梁襄王啊,沒頭沒腦地就問我
欸,怎麼樣才能夠統一天下,怎麼樣才能夠安定?那孟子說
定於一,他又急躁躁地問 誰能夠統一天下?孟子回答呢
不喜歡殺人的人就能夠統一天下,孟子那種
傲視王侯、 蔑視公卿這一種剛直的人格
與風格呢,奠定了我們 幾千年來,中國讀書人的典範
孟子所屬的時代,是一個新舊文化交替
以及價值激烈震蕩的一個時代 我說所謂新舊文化的激蕩
是指周文 從西周以來,周代文化所醞釀的那一些
這個價值規範哪 在戰國的歷史狂風暴雨裡面哪,都重新
被定義,都重新被改寫,這個
《莊子》有一篇《胠箧篇》,《胠箧篇》呢,是莊周後學
所作,那麼《胠箧篇》裡面呢
這個就有一段假設性的對話
說啊,那個時候啊,有一個大盜叫做盜蹠 說盜蹠的那個追隨者就問盜蹠
說我們做大盜的人,我們也有我們的價值規劃嗎?
那盜蹠說啊,有,哪一個地方沒有道? 就像我們這種人啊,妄意室中之藏
我們還沒有進去偷或者搶的時候,我們在外面一看就
知道,這裡是一個豪宅,裡面必然有珠寶 這個是聖也,聖人的境界呀。
那我們進去的時候呢 像我帶領你們進去的時候,我啊都是衝鋒陷陣,跑最前面,這是
勇也,然後我們出來了以後呢,我啊都是殿後,讓小兄弟先走,這是義也
然後知道這一家可以進去,那一家是警察局 局長的家,不可以進去,知可否,這個是知啊。
還有我們的東西 偷來的、 搶來的,我們分配非常地平均,這是仁也。
他說 這五個美德都不具備而能成為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
我們看到周文以來的仁義禮智聖啊 這一種傳統價值,在戰國晚期
都重新在歷史的淘洗裡面啊,被
賦予新的定義了,這是新舊文化的激蕩 另外就是新價值的形成
新價值的形成,剛才我們講到,孟子啊,對 梁襄王說,天下惡乎定之問,孟子說呢,要定於一
這個定於一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孟子認為要
定於王道政治理念的新政治秩序之下 那麼孟子不為
已經衰敗的封建體制唱輓歌,他是加入
這個歷史的新潮流,高唱 人民勝利進行曲,那麼王道
就是這個以道德做基礎的民本政治,那麼
這個它提昇
統治者的地位,其實是課以他王道 政治的道德責任。
呃 從孟子以後,我們看到荀子在《君道篇》 裡面也這樣講,說所謂的道是什麼東西呢?
就是做統治者的人啊,應該要服從、 要實踐的道
那麼荀子一方面,提昇統治者的地位 他說天子呢,不視而見、
不聽而聰,不慮 而知,不動而功,塊然獨坐
而天下從之,如四肢之從心,夫是之謂大形
荀子把國君稱為大形,提到一個很高的地位
但是呢,也跟孟子一樣地,對國君課以應有的
道德政治的責任,就是說這一個新的 價值理念啊,逐漸在形成在茁壯啊